疫情肆虐之下，身为丰田汽车的当家人，丰田章男似乎一夜之间就变老了。

(资料图)

近日，丰田发布 2019 财年联合财务报表与 2020 财年联合财务预测报告，在财报会议上，丰田汽车社长丰田章男与一众丰田高管齐齐亮相，相较财报预期的大幅利润下跌，更令我感到有些吃惊的是，这位汽车圈公认的乐天派与 “ 老顽童 ”，疲态尽显，头发稀松，衰老了很多。

新冠疫情依旧汹涌，这只黑天鹅重创了全球汽车产业，本世纪最大的人类健康危机让丰田章男和日本汽车产业感到了危机重重，愁容满面，心事重重。

最危险的时刻

实际上，去年对于丰田和丰田章男而言，是可圈可点的一年。这从财报上显露无疑。

丰田集团 2019 财年销售额为 299,299 亿日元（约合人民币 19,724 亿元），比去年同期减少 2,956 亿日元（约合人民币 194 亿元）。营业利润为 24,428 亿日元，比去年同期减少 246 亿日元（约合人民币 16 亿元），同比减少 1.0%。纯利润为 20,761 亿日元（约合人民币 1,368 亿元），比去年同期增加 1,933 亿日元（约合人民币 127 亿元）。

而反观主要的竞争对手大众汽车集团，大众汽车集团 2019 财年销售收入达 2526 亿欧元，较上年增幅 7.1 %；净利润为 140.29 亿欧元，折合人民币 1075.9 亿元。丰田汽车在利润上依旧力压这位老对手。

但 2020 年充满了意外和苦难的一年，随着疫情在全球各国急遽恶化，特别是美国防疫陷入了政治纷争之中，特朗普政府的无所作为让疫情蔓延失控，愈演愈烈的经济危机，都让得美国汽车市场的阴云密布，前景堪忧。

美国 4 月份新轻型汽车销量急剧下降为 860 万辆，是近 30 年来最低的月销售率。与 2019 年 4 月相比，4 月的 SAAR 下降了 47.6％，而且并不是局部地区的下降，是全国各个地区均出现的下滑态势。

这给一直表现稳健的丰田汽车迎头一击重击。众所周知，相较中国市场占据大众汽车的半壁江山，美国市场一直在丰田的全球版图中占据着压舱石的作用，美国市场已经凸显大事不妙的迹象。丰田汽车美国 4 月汽车销量骤降 53.9%。

丰田章男显然已经认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丰田汽车在经历了脚踏门丑闻之后，又迎来了一个最危险的时刻。对于下一财年丰田给出了悲观的预期。

丰田预测，2020 财年销售额为 240,000 亿日元（约合人民币 15,817 亿元）。营业利润预计 5,000 亿日元（约合人民币 330 亿元），利润暴跌达八成。

丰田造物哲学

至暗时刻，万马齐喑。山穷水尽疑无路，疲惫不堪的丰田章男如何继续扛着丰田前行？

值得注意的是，在这次财报的发言中，丰田章男主要谈及的是如何守住日本本土的 300 万辆产能，但这并不意味着美国市场和中国市场对丰田不重要，而在于丰田章男期望通过本土战略来阐释丰田一直所坚守的造物哲学—— Monozukur。

何为丰田制造或者丰田的制造哲学？在充满不确定性的 2020 年，丰田章男认为，越是在困难时刻，越要一如既往地坚持丰田的本色，要在企业内部形成强烈的共识。

丰田章男强调，坚守日本本土的制造体系，因为它是丰田全球生产制造的 “ 家园 ”，因为日本的生产制造体系淋漓极致地贯彻与体现了 Monozukur 的理念与精髓。“ 这不是交给命运摆布的事情，也不是理所应当就能实现的实现。” 丰田要想走出危机，必须不惜一切来捍卫本土的制造体系。

“ 以更低的成本生产更好的产品，这是 monozukuri 的基础。但实际上，很多人都忽视掉了一个本质因素，做事即做人（Making things means making people）”。丰田章男再度提及了人的重要性。

“ 员工不是成本，员工是改善和实现增长的源泉。”（People are not costs. People are the source of continuous improvement and a driving force for the growth and development of monozukuri.）

我注意到，疫情爆发之后，丰田章男多次提到了员工的重要性，提到了感谢员工，感恩员工，这是丰田文化的体现。

在之前的日本汽车工业协会会议上，这位丰田汽车的掌门人就提到了要保护好员工为首要任务，因为他们是丰田汽车的 “ 元气 ” 所在。

日本汽车行业从业人员约有 550 万人。这相当于日本总体就业人口的 10%。也因此，日本汽车行业所产生的影响深远地波及整个经济大盘。

丰田章男认为，如果汽车行业产生的影响为 1 ，那么其他相关产业就会受到 2.5 倍的影响。在经济面临崩盘的巨大风险之下，汽车产业要努力守护经营的 “ 底线 ”，尽全力避免因为汽车产业的经营恶化对经济造成的冲击。

一份信

在演讲中，丰田章男没有过多地谈及经营目标，而是讲述了一个关于信的小故事，这是这位汽车大佬在疫情面前对于人生、企业与人类命运之间进行深刻思考后的感悟。值得细细品读。

他说，他在不久之前接到友人一封信，这封信有这样一段话，“ 当我在池塘周围信步时，我看到飞鸟，乌龟，鱼等依旧在平静地生活。除了人类以外，所有生物都像往常一样生活。只有原本高高在上的人类陷入了混乱中奔波。也许这是改变我们对世界是人类扮演主导角色这一错误认知的一个好机会。”

（“While taking a walk around a pond, I saw birds, turtles, fish, and the like scurrying about. All living creatures, other than human beings, are going about life as before. Only human beings are running about in confusion. Perhaps this is a good opportunity to change our perception of the world being a theater in which human beings play the leading role.”）

“ 这场危机实际上也是一个机会，或许是最后一个机会！” 丰田章男颇有感触地表示， 这场危机让我思考，我们作为人类、作为公司如何运转，丰田究竟与地球、与社区和所有利益相关者如何一起共存共生？"

丰田章男在演讲中语重心长地表示， 在过去的十一年，无时不刻我都在思考如何让丰田汽车变得更为强大。"

那么，究竟该如何持续强大？

丰田所选择路线并没有任何动摇，那就是持续为消费者提供感到幸福的商品与服务，而为了实现这一目标，就是要在全球范围内继续培养愿意为他人的幸福而努力采取行动的丰田人。

百年罕见的大灾大疫，汽车产业惊慌失措，人心惶惶。美国前国务卿基辛格在《华尔街日报》撰文认为，新冠肺炎大流行将永远改变世界秩序。

虽然坏消息满天飞，丰田章男眼前并非没有期望，这两年来苦心经营的中国战略给丰田汽车触底反弹带来了 “ 中国机会 ”。去年频繁打卡中国，此时来看是命运给这位心系中国的日本汽车人一丝眷顾。

他最为牵挂的雷克萨斯，4 月份在华销量达到 23,150 辆，同比增长 6%，目前雷克萨斯整体在华销售已经基本恢复正常。广汽丰田 4 月销量为 63,607 辆，同比增长 47%，这在丰田全球而言，都是振奋人心的好消息。也印证了他在中国单车 “ 没有白骑。” 如果没有此时反弹的中国市场力挽狂澜，恐怕丰田即将面临的是一场灭顶之灾。

有 Monozukur 根基尚在，有中国市场机遇，漫漫夜色之中，苦难下的丰田章男虽然疲惫不堪，眼神却变得格外笃定。

太阳照常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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