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料图片)

近日，独立媒体“美杜莎”刊发专稿，分析了瓦格纳集团的战术战法，解释了为什么其战场表现胜过俄正规军。我们编译了该文，以飨读者。由瓦格纳集团主导的俄罗斯武装力量为控制巴赫穆特已经发动了七个多月的攻势。截至3月21日，瓦格纳集团声称已经占领了该市70%的地区。与此同时，俄罗斯的正规军试图在多个地区对乌军进行打击，但在最近几个月几乎没有成功。是什么让瓦格纳集团成为俄罗斯在战争的这个阶段最成功的战斗力量？以及乌克兰军队可能如何更有效地应对？

瓦格纳集团过去一年的战绩

俄乌冲突前几周，普里戈任控制的私人军事公司（被称为瓦格纳集团）没有参与。直到2022年4月，瓦格纳的部队才被部署到卢甘斯克地区被乌军控制的城市波帕斯纳，该市自2015年以来一直处于乌军和俄罗斯代理人部队的接触线上，因此有完善的防御部署。当时俄军已经在基辅、哈尔科夫和尼古拉耶夫地区遭受失败，在顿巴斯地区同时向多个方向发起攻势。这些攻势大部分都失败了，但瓦格纳雇佣军成功地将乌军赶出了波帕斯纳。很明显，自波帕斯纳战役以来，瓦格纳集团的战术很适合这场战争。当时的一段视频显示，一个雇佣兵突击小组在侦察无人机的帮助下，突然出现在乌军阵地。这段视频与同一时期从马里乌波尔和鲁比兹内出现的城市战斗图像形成了鲜明对比。从8月开始，瓦格纳集团开始招募囚犯和其他雇佣兵（包括前合同战士和退役士兵）加入其队伍，兵员得到了极大的提升。当俄罗斯军队从顿巴斯北部撤退时，瓦格纳集团继续向顿巴斯中部进攻。8月1日，雇佣兵们占领了武赫勒希尔斯卡电站，之后他们开始从南部向巴赫穆特缓慢推进。10月，瓦格纳集团已经壮大，以至于它被分配到了从霍利夫卡北部到索莱达的相当一部分战线（俄罗斯正规军也驻扎在那里，自秋天以来一直发挥着支持作用）。到11月，当乌克兰军队收复赫尔松并试图向卢甘斯克地区北部的斯瓦托夫推进时，很明显瓦格纳集团正在准备一次夺取索莱达和巴赫穆特的行动，尽管俄罗斯军队在前线其他地方遇到了困难。乌军开始将部队调往巴赫穆特周围地区（包括因收复赫尔松而腾出的部队），后来甚至拆除了部署在斯瓦托夫周围的一组部队，以进一步加强顿巴斯中心地区的防御。然而，时至今日，这些部队仍无法阻止瓦格纳集团的缓慢推进。同时，俄罗斯军队在整个冬季发动的其他攻势都没有取得任何重大成果。

有效性（与低成本）的关键

就其规模和覆盖区域的大小而言，瓦格纳集团大致相当于俄罗斯军队在乌克兰的四个兵力集团，这些集团是根据该国的西部、中部、东部和南部军区组建的。雇佣军有自己的炮兵，甚至有一定程度的空中力量。关于该集团的结构和战术的现有细节是有限的。我们所掌握的大部分信息来自于瓦格纳集团的雇佣兵向普里戈任旗下的"战地记者"讲述的故事。这些故事数量不多，而且往往模糊不清。此外，还有乌克兰无人机拍摄的瓦格纳战士的画面，乌克兰士兵的报告，以及采访过士兵和研究过乌克兰军队缴获的文件的记者提供的信息。确认这些报告的真实性是困难的，但是，总的来说，它们与俄罗斯方面的文件证据、无人机视频以及我们对战斗过程的了解并不矛盾。

瓦格纳集团与正规军的不同之处

瓦格纳集团的指挥展示出的灵活程度正是俄正规军缺乏的。在争夺巴赫穆特的战斗中，该集团多次改变了主要进攻方向。11月，瓦格纳似乎打算从南面进攻并包围巴赫穆特，但在12月初，他们突然替换了索列达尔周围自称"顿涅茨克人民共和国"的部队，并占领了几个重要的郊区（雅科夫利夫卡和巴赫穆特斯克）。此后，该组织再次将重点转移到巴赫穆特南部，控制了奥皮特内的部分郊区，然后将部队重新集中到索列达尔，最终占领该镇。随后，瓦格纳部队进一步向南进攻，占领了克里什基夫卡，这个村庄对乌军保卫巴赫穆特至关重要。这种进攻方向的频繁转变，使乌克兰的后备部队遭到打击。瓦格纳集团的作战方式与俄正规军对武赫莱达的进攻根本不同，俄军指挥部（来自东部军区）几个月来反复沿着相同的路线发动进攻。瓦格纳集团似乎明显更有能力将其部队和资源集中在一个目标上，并且或已成功地在其突击部队和支持部队（包括炮兵和航空部队）之间建立了凝聚力。尽管如此，雇佣军确实有其弱点。与俄正规军不同，瓦格纳集团甚至都没有尝试过使用机械化部队向乌军纵深发动快速攻击。相反，其部队以徒步方式进行攻击，只使用装甲车（从视频和乌克兰士兵的报告来看）将部队运输到本方战线后方，并从远离乌军战线的位置发动进攻。占领乌克兰阵地后，瓦格纳集团通常将其部队就地部署，以保障侧翼安全，并为下一次攻击做准备。这种战法有条不紊但进展缓慢。这使得乌军能够向受雇佣军攻击的地方派遣增援部队。瓦格纳集团的战法需要巨量资源。除了在人力上遭受严重损失外，该集团军还在短时间内使用了大量弹药；普里戈任最近报告说，瓦格纳集团每月需要1万吨的弹药。目前还不清楚他指的到底是哪种弹药，但如果他指的只是炮弹和火箭弹的话（这些弹药的平均重量为50公斤或110磅），这意味着瓦格纳集团每天要使用6500多发弹药。这比乌克兰武装部队在同一时期在整个战场上的使用量还要多（根据乌军司令部的说法）。

不同的战术

瓦格纳集团的部队被编入突击分队，突击分队又由突击小组组成。根据乌克兰士兵和记者的说法，一个突击小组包含七到五十名战士。突击小组试图在不被注意的情况下接近乌克兰阵地（通过在夜间移动，在地面上寻找掩护等）。每个小组都有一架侦察无人机（而俄罗斯武装部队正经历着无人机短缺），能够借以详细研究乌克兰的阵地。据报道，小组指挥官和他们的副手能够得到一份显示于电子地图的，标明每个战士应该采取的具体行进路线的详细计划。根据情报资料，每场战斗所需的资源也是事先计算好的（包括能使瓦格纳集团在数量上取得优势的突击分队和压制乌克兰火力点所需的弹药数量）。大多数瓦格纳部队都能得到炮兵分队的支援，在乌克兰阵地被攻击后对其进行徐进火力压制。这些压制火力使突击小组有可能接近目标阵地。之后，"火力组"用迫击炮、自动榴弹发射器等步兵伴随火力对确定的乌克兰射击点进行打击。之后，瓦格纳部队开始冲击乌军驻扎的战壕或建筑物。指挥官则在无人机的帮助下，利用受保护的通信手段远程观察战场态势并进行指挥。瓦格纳突击小组表现出比俄正规军更强的韧性；如果一次攻击失败，他们可以再次发动攻击。炮兵分队则负责阻止乌克兰后备部队接近战场。瓦格纳部队在近距离作战中很少使用装甲车，但他们比俄空天军更自由地使用空中力量（俄空天军的飞机尽量不飞到乌克兰防空系统可以到达的地区，而瓦格纳集团的飞机则积极地直接飞到战场上空）。但瓦格纳的空中力量明显不足，伤亡率也更高。从视频来看，瓦格纳集团的炮兵广泛分散在战场上，使其能够避免大面积的破坏。这也有利于有效的管理和沟通。在俄罗斯正规军中（至少在战争的早期阶段），炮兵都集中部署在一处，受到打击时往往损失惨重。瓦格纳战术的弊端也是很明显的：突击部队始终遭受严重的人员损失。同时，根据乌克兰士兵和记者的说法，损失最大的是那些直接冲进乌克兰战壕的士兵（尤其是招募来的犯人）。不过，瓦格纳集团的知指挥人员并不吝惜这些他们眼中的"廉价资源"，与此同时注重保存那些训练有素、经验丰富的专家。这种做法基本符合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形成的标准突击战术。从现有的各种活动描述来看，瓦格纳集团与俄正规军的主要区别在于，瓦格纳集团倾向于通过收集和使用情报以及快速决策来获得对乌克兰的优势——换句话说，与这点也正是乌军面对俄正规军时的优势。

乌军能抵御这种战术吗？

研究过瓦格纳集团战术的乌军人员表示，乌军的问题在于其许多部队是静态的：士兵们待在战壕里或建筑物里被动挨打。通常情况下，他们没有足够的情报资源（如无人机）来不断评估俄罗斯雇佣军可能的行动。最后，部分问题来自于乌克兰军事指挥部自己的决策。在巴赫穆特战役的大部分时间里，俄罗斯的雇佣军在人数上有优势。在这些条件下，基辅有两个最不坏的选择：a.将重要的后备力量转移到前线受到威胁的部分，重新平衡双方力量对比，并试图重新获得主动权b.撤退，将防守巴赫穆特的部队转移到更利于防守的位置。然而，到目前为止，基辅还没有选择这两种方案。同时，它向巴赫穆特调遣的部队还不够多。最有可能的是，乌克兰的军队迟早会被迫作出决定，但面临的境况不如之前就这样做。

为什么俄正规军不尝试效仿？

俄罗斯正规军指挥官有可能想效仿瓦格纳集团。乌克兰消息人士公布了他们获取的有关在俄罗斯正规军中创建突击小组的指令文件。这些小组与瓦格纳集团的突击小组不同，理论上他们装备有装甲车。根据这些文件，这些小组组成了规模更大的突击营。这些类型的突击分队已经出现在俄正规军中的不少部队，据说甚至已经"成功地应用"于乌克兰的静态防御的薄弱点。但再现瓦格纳集团的成功对俄军来说将是困难的。这些包含有突击部队的单位远非统一：其中许多单位长期缺乏用于侦察的人员装备和受保护的通信系统，而且其指挥官不习惯于表现出灵活性。此外，从政治角度看，如果被征召者在最近几个月开始以与瓦格纳战士相同的速度死亡，这场战争将更难获得俄普通民众的支持，这是当局尽力避免的情况。

燃烧殆尽

尽管在战场上取得了成就，但瓦格纳集团自身的未来并不确定。很可能普里戈任已经触怒了国防部，他经常指责国防部自2023年2月以来拒绝向集团提供他们需要的武器。在他看来，国防部的这一失误阻碍了对巴赫穆特的占领，并导致瓦格纳战士的额外损失。国防部否认了这些指控，称"2022年志愿部队的供应要求得到了140%的满足"。同时，根据普里戈任的说法，他不再被允许招募囚犯，瓦格纳集团的部队规模可能会因此而缩减。这家雇佣兵公司现在计划用"自由"志愿者取代罪犯，但这种资源在过去一年中已基本耗尽。尽管最近几个月，各方对普里戈任和俄军高层之间的矛盾冲突着墨甚多，但仍然很难衡量冲突的严重性，也很难判断它将怎样影响瓦格纳集团未来在俄乌冲突中的作用。

关键词：